可陆晟泽深吸了一口气,"好啊,你喜欢,那明天就去。"
说完,他就猛然带上门。
江铭心不明白他在气什么,不是他说的,要扔掉她吗?
从前,哪怕陆晟泽吃糠咽菜,和自己的父亲打起来,跪在碎碗片上,都要把江铭心带走。
他用自己的画笔,夜以继日,给了江铭心一个温暖富足的家。
沙发、吊灯、地板、墙面,都是他按照她的喜好亲自设计,正面刻着"铭心"。
可现在,他动辄就要把她扔出去,让她一个瞎子无处可去。
而她这个瞎子,还是为了给他一片光明。
如今她一身脏水,养她长大的陆晟泽都不信她,她还能去哪喊冤?
那她干脆去盲校吧?那里至少不会有人歧视她,不会有孟月欺负她。
顺便,她还能想办法脱离陆家的户籍。
这样,无论生死,陆晟泽就和她再无瓜葛。
泡了一夜温水,她感觉自己好些了。
第二天,她给自己溃烂的腰部上药。
然后,一件行李也没有,两手空空,她就要去盲校了。
可说好了要去送她的陆晟泽,却和孟月在屋里缠绵。
他们好像还没起床,时不时从屋里传来暧昧的水声。
江铭心越是眼盲,耳朵就越是灵敏,能把声音在心里放大无数倍。
那曾经是她的床,每一根床簧的声音,都是那么熟悉。
陆晟泽会把女人伺候得很舒服,孟月的呜咽声那么荡人心神。
江铭心忍到把嘴唇都咬破了,再也等不了,夺门而出。
她自己去大街上,打听着找盲人学校。
可她出门不到五分钟,就被人强硬地拉住了胳膊。
她吓得狂叫,"别碰我,救命!救命啊!"
"是我!"陆晟泽的声音暴怒不已,"说了让你等我的!你想被车撞死吗?"
汽笛声刺耳,江铭心不禁捂住了耳朵。
只差一秒,她就会被撞飞。
还好,是陆晟泽拉住了她。
劫后余生,她听见陆晟泽说话,只觉得眼眶酸涩。
"你怎么追来了?"
他不是和孟月……
陆晟泽叹气,"你走时关门那么大声,怕我听不见?"
江铭心关门时很小声,她明明没有要打扰他和未婚妻。
"行了,上车!"陆晟泽抓住她就往车里塞。
路上,陆晟泽看了一眼她古怪的姿势。
"你怎么这么僵硬?告诉我,哪儿疼?"
她实话实说:"腰、腿,全身都疼。"
陆晟泽瞪她一眼,"蹬鼻子上脸了。那先去医院……"
话说到一半,车载蓝牙响起来,播报是"老婆"来电。
他接起来,孟月道:"亲爱的,做一半就走了,你怎么补偿我啊?"
江铭心立即明白她的意思,尴尬地攥紧了双拳。
陆晟泽诱哄道:"乖,一会儿我就回去,给你买东街那家小蛋糕。"
从前,那小蛋糕是江铭心和他两个人的秘密。
小店开得特别偏僻,东西却是人间美味。
陆晟泽还会亲手制作,写上"铭心"二字,再自己一口吃下去。
他说,江铭心是他的。
如今,他却是孟月的。
"太好了,老公,那你只能给我买,不能给任何人吃哦。"
陆晟泽哽住,半晌才道,"当然。"
挂了电话,他对江铭心道:"医院离东街的蛋糕店太远了,今天就先去盲校吧,你嫂子急着要我回去。"
其实医院离盲人学校,不过是五分钟车程。
可陆晟泽等不及了,他要补偿孟月,既是口腹之欲,也是床笫之欢。
到了盲人学校,江铭心对一切都感到陌生。
陆晟泽把她领进去,找到了***。
"人就交给您了,住宿费回头会转给您。"
说完,陆晟泽扭头就离开,连一句宽慰也没有给江铭心。
"哥,我的盲杖……"她弱弱地说了一句。
可话语被吞没在摔门声中,陆晟泽没听见。
他忘了把盲杖给她。
莫大的恐惧袭来,江铭心都不知道屋里有几个人,什么格局。
那位校长,半天都没有跟她说一句话。
她闻到一股巨大的烟味儿,还有几个男人在低声讨论她的身材。
江铭心就快哭了,这种冷暴力外加凝视,让她充满不安。
她想起大学时被人骗去当模特,也是这样,差点儿被几人强暴。
当时陆晟泽找过去的时候,一个人打了十多个人,手都打流血了,还急红眼似的像一头雄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