曼斯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悲哀。

到头来，竟然是这么一个中途插进来的新生，用自己的命填补了任务的失败，他宁愿牺牲的人是自己。

但是，塞尔玛呢？为什么不在那时跟着回来？

曼斯对两人的存活已经不抱期望，

缺少氧气的状态下，

在水下已经待了这么久，同时还要面临着龙类的袭击，两人已经不可能活下去了。

尽管是s级，但就算是换成昂热乃至其他任何混血种，也没有可能在这样十死无生的局面下存活。

昂热也是人，血统能让他多撑一会儿，但窒息还是会致死。

曼斯望向江面，

嘶吼的风暴带着雨幕，在上面刮起水花和漩涡。

轰！

一个大浪打来，让船身剧烈晃动了一下。

要是这样的天气继续恶化，即便是摩尼亚赫号也会面临危险。

他需要做一个抉择，是撤退，还是保留一丝希望再等等？

“长江航道海事局的人让我们赶紧安排人员撤离，船长，要撤吗？”

大副在暴雨中大喊，

“再拖一会儿！”

曼斯看了眼两名已经沉沉昏睡过去的学生后说道，

“再等十分钟吧。”

......

“我们接下来要面对是什么？龙王么？”

塞尔玛此时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，她发现林歌就是个神人。

对方已经在她面前溺水了整整数分钟，仍然生龙活虎，看不出任何要失去意识的迹象。

她的安全绳和信号线已经断裂，

当塞尔玛发现这一点时，便清楚已经来不及离开了。

她隐隐已经意识到之后要发生什么，难怪林歌说她大概率会死，对方根本是要留下来独自面对龙王。

哗！

一道快到模糊的巨型生物从两人面前一闪而过，塞尔玛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，她的心脏停跳了片刻。

龙威之下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将她全身笼罩。

真正面对一头活着的成年巨龙，才知道那是种如何惊悚的体验。

明明是在冰冷的水下，塞尔玛却全身汗湿了，刚刚那一瞬间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，被吓得完全无法动弹。

当她抬起头，发现刚刚还在水中窒息的林歌，已经拔出了手中的猎刀，仿佛刚才溺水的一幕只是幻觉。

我是不是陷入龙类制造的精神幻觉中了，她想。

但即便是幻觉，这样的画面也太抽象了，幻觉不该构建得极度真实难以分辨才对么？

忽然，林歌踏前一步，瞬间爆发出的巨力带动着身体腾起，但还未等这股上升的力消失，刚刚消失的巨大黑影就再次出现，从林歌的侧面撞过。

对方棘背上的骨刺穿透了林歌的腹部，留下一个巨大豁口，此时正冒出大量鲜血，和江水混合在一起。

剧痛让林歌的脸抽搐了一下，对方在水中太快也灵活了，若不是他已经提前躲闪，刚刚那一下会直接把他分割成两半。

这一次的碰撞中他斩中了对方，但霜华没能破防，他不得不踹在龙身一脚拉开身位。

轰！

参孙已经又调转方向撞了过来，对方灵活得像是超脱了物理学，在极速下不用刹车就能够无视惯性随意变向。

这次林歌调动了兔符咒。

面前的龙侍速度变慢了，一对灯笼般的竖瞳中金芒大作，透着极其人性化的戏谑。他看清了对方狰狞的上颚，以及剑齿虎般的牙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