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时延立刻放下笔,眸光发亮:打开夜七将信件打开后放到了书案上只一眼,君时延便认出这不是沈念安亲笔。
果然,信件上写着君侯,我是已故镇北大将祁臻之妻沈知画,特代家妹起笔一封书信君侯事务繁忙,可是忘了和离后,该给家妹的赡养银两。
他冷眼看着信,信中只字未提沈念安所做之事,为的竟是银两沈念安何时变得如此市侩,为了银两连信都要家人起笔。
君时延看向夜七:告诉她,想要银两就自己回来拿十几日不归,一句交代没有如此不守妇道的女人,亏自己还觉得亏欠了她。
真是可笑至极三日后已故镇北大将祁臻府上沈知画收到君府的口信,气的眼眶发红她强掩心间的难受,转身走进卧室。
只见里面沈念安穿着单薄地坐在床榻上,脸色苍白,手中的绢帕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长姐,你怎么在这儿。
天快黑了,我该去给侯爷做晚膳了沈念安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床榻上站起,目色焦急看到这一幕,沈知画险些落泪,她上前把人扶回了床上。
面对又忘了所有的妹妹,她忍痛解释:念安,你向君时延提了和离,你们已经恩断义绝了闻言,沈念安动作一滞,疼痛袭上大脑。
这十几日发生的事一点点回想起来,也慢慢涅灭了她眸中的光这时,沈知画身边的丫鬟急匆匆走进来:夫人,吴大夫说要用药浴,但必须先缴清欠下的诊疗费。
胡说什么沈知画连忙起身低呵丫鬟见沈念安醒了,自觉说错话,慌忙住了口看到这一幕,沈念安都明白了。
她把床头的包袱打开,拿出里面仅有的四件首饰:长姐,我有钱看着那她出嫁时戴的发钗,沈知画心疼之余又倍感心酸。
妹妹嫁到君侯府七年,和离后包袱里竟只有这些沈知画转过头,不愿让沈念安看见自己泛红的双眼。
她吩咐丫鬟:你先带吴大夫去客厅,我等会儿就来若非为了沈念安的病,她也不会丢了沈家风骨,写信找君时延拿钱。
是钱不够吗沈念安问沈知画背着身,许久后才艰难地点点头闻言,沈念安攥着发钗的手紧了紧,却还是出言安慰:无妨,那便不治了。
姊兄战死沙场后,姐姐一个人管理这偌大的府邸,还要照顾二老,所有的重担都压在长姐一人身上。
她不能成为姐姐的拖累,更何况她本就活不久了望着沈念安苍白的病容,沈知画抑着苦涩,将人轻轻揽入怀内。
温暖的怀抱让沈念安想起了沈母,她噙泪弯起嘴角:长姐,我想爹娘了听到这话,沈知画再也忍不住落下了泪:瞎说什么,爹娘可不想你。
翌日天还未亮,沈念安将首饰和一封辞别信放在桌上,只带了些许盘缠她背着来时的包袱走到沈知画房门外。
寒风凛凛,沈念安缓缓跪下,对着紧闭的门磕了个头爹娘故去,长姐如母,原谅妹妹不孝,若有来世,念安还与你做姐妹。
雪悄然落下,寸寸染白她乌黑的发迎着飞雪,沈念安离开祁府,踏着不舍和孤寂一步步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