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过了多久,街道上响起第一声车鸣时,我才惊醒过来。
我抬头看向透光处,发现外面的天已经亮了。
昨天这个时候,老板就已经在招呼客人了。
可是今天,门店寂静无声。
老板没有来。
这种反常的情况让我感到不安起来。
或许,今夜就是我的死期。
想到这里,我连忙拿出瓷片,开始和死神争分夺秒。
期间我的手累到几度握不住小小的瓷片,我就只能停下来歇一会儿。
一直到深夜,我才终于割断了最后一根绳子。
而老板始终没有出现。
我不敢耽搁,扯开手上的绳子后,果断带着椅子倒下,艰难地用手爬到了桌子旁。
有人在摄像头里看着我的一举一动,所以我要抓紧时间,在老板赶到前逃出生天。
我在桌上摸了一把刀,割断腿上的绳子,随后立刻在屋子里搜罗起撬铁门的工具来。
寻找的时候我发现了角落里的监控,便找了根长棍给它砸了。
然而屋子里杂物虽多,却找不到一件能撬锁的东西。
随着时间流逝,我开始心慌起来。
正头疼间,一墙之隔的街道上传来两道脚步声。
我心头一跳,下意识地贴墙站在门旁,准备来个先发制人。
铁门被拉起,那两道脚步声愈来愈近,直奔此处。
听起来像是把帮手也带来了,看来他们是想今晚就动手。
我握紧手里的刀子,准备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。
当脚步在门后停下时,我屏住了呼吸。
想活着,我就只能赢。
所以我必须要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让两人都丧失行动力。
这样我才有赢的可能。
想到这里,我举起刀,眼睛紧紧盯着正在被拧开的门把手。
门被推开,我同时出手,将手里的刀刺向先出现的人。
在刀尖离那人一厘米之隔时,我硬生生地刹住了动作。
随后开始感到后怕。
是沁沁。
我刚才险些杀了沁沁。
她双手被捆绑在身后,脸上惊魂未定,被封住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老板在她身后露出脸来,似乎并没看见我刚才差点误伤沁沁的动作。
他见我手里拿着刀,便把沁沁往后拉,退到了厨房里。
我连忙跟上,在看见他从砧板上拿起小刀抵上沁沁的脖子时,我连忙开口:你别乱来。
老板眉头紧皱,推着沁沁往前走,我再次被逼退回杂物房里。
是你们太乱来了。
鬼鬼祟祟地在我门店附近晃悠,以为我不知道。
我还寻思是什么人呢,瞧着眼熟,想了下才记起。
这不就是那天跟你在一起的女人吗?
老板把门踢上,沉下脸色:把你手上的刀丢了,不然我就在这里一点一点割下她的肉给你看。
眼见他把刀子伸向沁沁的脸,我急忙叫停:好,我放,你别动她。
说着我将刀子丢到了地上,举起双手给他看。
我手上没别的东西了,你别难为她。
此时的情况令我十分被动。
沁沁在他手上,我要是有多余的动作,她就会有生命危险。
如果沁沁在老板够不着的地方,我还能勉强一搏。
只是不知道为什么,眼前一幕让我感觉似曾相识。
似乎很久以前,我就已经经历过。
我的脑子突然开始抽痛起来。
我以为是紧张过度导致,便强忍着不适,继续与老板周旋:我不反抗了,要杀要剐随你的便,只要你别伤害她。
你干什么我都不还手。
老板冷笑:行,那你把刀捡起来。
我满腹疑问地蹲下身把刚丢的刀捡起。
老板说:现在,你往手臂上割一刀,深一点,确保再也使不上劲。
原来,他是想确保我丧失防抗能力才叫我捡起刀。
我看向双眼含泪的沁沁,咬了咬牙。
冰冷的刀剑停在肌肤上时,我的头更痛了。
我的脑海里开始闪过一些记忆片段。
记忆里的人,也是这么拿着刀子抵在手臂,他的手在抖,他的表情在犹豫。
那是谁?
快点!
不然我杀了她!
不知道这是记忆中的声音,还是现实中的声音。
就这么忽然在我脑海里炸开。
我手一抖,刀子在我手臂上划开了一个口子。
鲜血喷涌而出。
我愣愣地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臂,这一刻的场景竟然与回忆高度重合。
尘封在深处的记忆,终是在这一瞬间破茧而出。
我眼前发黑,失去了意识。